-“童嬤嬤你……”
儷貴妃被扇得眼冒金星,耳朵腦子一併嗡嗡響。
“你居然敢打我?我是貴妃!”
童嬤嬤打完人後直挺挺地往她麵前一跪,往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儷貴妃娘娘,您怎麼懲罰奴婢都無所謂。”
“哪怕讓奴婢現在去死就行,可奴婢不能讓您去找我家娘娘。”
“現在是深夜,您若大聲地呼喊引來了侍衛吵醒了皇後皇上,那不是您一個人能承擔得起的。”
“我家娘娘肯定又會因為您受無妄之災。”
“今個兒除非您從奴婢屍體上踩過去,否則奴婢絕對不會讓您進去,也不會去稟告我家娘娘,讓她再次為您背鍋的。”
“再或者您要是真想進去見我家娘娘,您去皇後那裡求了恩賜也行。”
儷貴妃後退了一步,無奈又無助地搖頭:“天要絕我!”
怎的人家的奴婢是這般忠心護主,而她身邊的人則絲毫不為她所想,隻想著如何保全各自的性命呢。
“儷貴妃請回吧,等我家娘娘抄完宮規能出宮後會第一時間去看您的。”童嬤嬤緩了緩語氣,
“您也曉得我家娘娘是真心待您視您為友的。”
“往後您要怨就怨奴婢,不要責怪我家娘娘。”
儷貴妃失魂落魄地往回走著,她心裡不甘心。
她不明白為何會這樣,為何她不想要孩子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逼著她喝藥懷龍子;
而她有了孩子後所有人又在對她的孩子下手,要她不要留下孩子;
等她為了孩子伸冤時,所有人又都向她關了大門。
慘白的月光將她的影子扯得長長的,在這條影子的儘頭,童嬤嬤緩緩站起身露出一抹微笑。
她見人走遠後,關上延禧宮的宮門來到了寢殿前。
“娘娘,方纔儷貴妃過來了。”
延禧宮的寢殿還在亮著,淑貴妃在外廳的桌前認真抄寫著宮規。
她聽到這個訊息後把手裡的毛筆往桌上一扔,漆黑的墨點在宣紙上留下一個墨團。
“可算是過來了,足足比本宮預料的晚了四五個時辰呢。”
她往軟塌上一躺:“快來給本宮揉揉,這抄寫了好幾天肩背疼,手腕也疼。”
做戲得做全套。
為了表明她當真是被皇後的懲罰綁住了手腳,她必須得做出樣子來,以免儷貴妃闖進來時發現她並冇有抄什麼宮規。
童嬤嬤走到她身後為她捶肩按背,說:“奴婢瞅著她眼睛紅腫,怕是白天裡金嬤嬤勸她不要報仇,她哭了一場罷,是以冇有在白天過來找娘娘幫忙。”
“不過看來是冇勸動,不然也不會大半夜的偷偷跑過來。”
淑貴妃微闔上眼:“在為孩子複仇這件事兒上,身邊人越勸當事人心裡的仇恨就越深。”
“這幾日延禧宮裡的人都彆隨便亂走動,纖儷宮再來人還是像方纔那樣給攔住。”
“咱們就等著看好戲,看著儷貴妃會用什麼法子對付皇後罷。”
童嬤嬤想起儷貴妃無助淒慘的模樣,道:“她一個什麼根基都冇有的女子能有什麼法子,最多就是找東武侯幫忙或者以死明誌之類的了。”
“不管她。”淑貴妃擺擺手,“總歸她鬨騰的動靜越大,東武侯和皇後太子結下的梁子就越大。”
“我兒齊王就越能把東武侯拉攏得緊緊的。”
她想著用手指在軟塌扶手上愜意的打起了拍子。
齊王用心謀劃將近三個月,她放低姿態討好儷貴妃兩個多月,甚至還背上了皇後的處罰。
最終利好的結果終於要出現了,她怎能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