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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宮內外許多人難以入眠。
太後在昏睡的大涼帝旁守夜。
“皇帝,你如今愈發不像話了。”太後靠在柺杖上啞著聲音對大涼帝低聲細語。
“一位正值壯年的男子竟躺在床上一蹶不起,讓哀家這雙鬢早已斑白的老母給你收拾爛攤子。”
“你說說,你和你父親怎麼就這樣不讓人省心!”
太後說著說著趴在他身邊睡著了。
寒字號裡太子正在望著牢裡的火把,期盼著皇後能醒來為他在大涼帝麵前求情,他能早些離開這裡回到他的東宮。
現在他想明白了,他不想要什麼皇位了,就算要他當一輩子太子他都樂意。
而東宮裡,李安平醒來後看著自己被抱的緊實的手腕,恨得把牙都要咬碎了!
一步之遙!她離垂簾聽政的那個位置隻有一步之遙!
而謝辰瑾和江晚寧又跳出來破壞了她的大計!
“他們兩人不是都已經要滾了嗎!為何還會再回來!”
她怒吼著,把殿中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時間並不會因為悲憤者的憤怒而停止,當天邊掛起魚肚白時,謝辰瑾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穿上了久違的朝服,站在養心殿前等待著太後開門。
“吱呀——”
辰時到,殿門打開。
神情凝重的太後在看到門口的謝辰瑾時,麵上毫無波瀾,眼底劃過一絲明亮。
她拄著柺杖輕快地走到他身邊:“今個兒睿王一起上朝?”
謝辰瑾伸出手臂攙扶住她,輕聲道:“是。”
太後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些光彩,她嗔怪道:“誒,真是不給哀家這個老東西重出江湖的機會。”
“罷了,看來我以後還是養著我的重孫孫好。”
母子二人一同帶著李安平的孩子進入了金鑾殿。
作為太子嫡長子,李安平的孩子是被一位奶孃抱在懷裡的。
為了表明他的身份,今日他特意穿上了明黃色的龍袍。
金鑾殿上,眾多大臣們對著一個月餘的小奶娃開始朝拜。
抱著奶娃的奶孃緊張萬分,生怕在這個過程中,懷裡的孩子拉了或者突然間哭了。
好在小嬰兒們覺多,這個孩子一直睡著,對外界的一切並不知曉。
也冇有看到他此生的高光時刻——被一群大臣三跪九叩。
偏偏這個安排對於大臣們來講是最能接受的。
身份上,血統上最順理成章。
“因皇帝病重臥床,太子罪孽深重,即日起由太子嫡長子暫時繼位,睿王為攝政王輔佐幼帝處理政務。”
太後一道聖旨下,大臣們又開始對著謝辰瑾叩拜。
這位睿王雖說一直有身世疑點,但好歹生父確認是先帝無疑,從血統上來講,是能擔任攝政王之位的。
而今隻希望皇上能早日醒來重新掌權,穩定大局。“”
好在謝辰瑾在夜間已經對近段時間的朝務進行過覆盤整理,處理起來得心應手,並冇有太大的衝突。
唯獨在對太子的問題上,各朝官之間有了齟齬。
“攝政王,太子謝燁帶兵闖宮造反意圖明顯,理應貶為庶人或斬立決。”有官員見風使舵。
見謝辰瑾起勢正式握住權力後,開始獻上他的衷心。
但立馬就有反對者跳了出來:“太子闖宮一事尚未調查清楚,怎能隨意就給他定了罪。”
“再者此事的處理者為皇上,即便要處理也要等皇上醒來後再說罷。”
“攝政王他僅是暫時管理政務,在有關皇子的性命方麵還是冇有決斷權的!”
位於漩渦中心的謝辰瑾神色平靜,他道:“太子一事尚未有定論,此時應按照皇上之前的方法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