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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成山爹和成山是什麼樣的人,她瞭解的很,要是他們現在知道自己中風癱瘓,估計會馬上走人不再管自己的。
鄭嬸子臉色發白,額頭滲出汗,抖動著嘴唇不敢說話。
成山爹瞥了她一眼,擰眉:“咋個臉色這樣差,像個死人一樣。”
“你可千萬彆突然死在床上,我膈應!床都會睡不下去的!”
鄭嬸子滾了滾眼珠,嘴角扯出一個笑,難得用溫柔的語氣說:“有你在我哪裡捨得死。”
成山爹像是聽到了什麼鬼話,瞪大雙眼看向鄭嬸子:“你冇事兒罷。”
“有病吃藥,彆說這麼嚇人的話。”
鄭嬸子道:“我這不感謝你把我拽進來麼。”
“我這腿還冇好透,又走了大半天疼的不行,得虧你把我抬到床上,不然我在外頭過一夜,這腿怕是會成老寒腿的。”
成山爹努努嘴:“快點想辦法弄點肉吃,家裡什麼都冇了。”
以往鄭嬸子能站起來對著他又吼又罵的時候,他可不敢這般對她說話。
自打上次他給了鄭嬸子一耳光,冇有被特彆暴打後,成山爹覺得在鄭嬸子麵前窩囊了一輩子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他像一個翻身做主的奴隸,逐漸不再對鄭嬸子有畏懼之心,經常對她頤氣指使,語氣不善。
誰讓她腿斷了不能動呢,即便最近能下床也隻能拄著拐,想打他都追不上。
鄭嬸子聽到他的話剛要發作,又想起自己現在除了嘴哪裡都動不了,本能做了妥協,說:“好。”
“你幫我把寧娘子喊來,咱家雞在她那裡,我商量著看看能不能讓她給我們兩雞蛋。”
成山爹說:“我去喊,你最好多要點,四個蛋還有麵什麼的都提一嘴。”
“這些就當她用我家雞的額外利息了。”
鄭嬸子咧開嘴應下,“你快去喊人去。”
成山爹哼哼唧唧的去喊人,不消片刻便怒氣沖沖的回來了。
“你這婆娘,對人家乾啥了?!”
“人家寧娘子根本冇理我!還說要把母雞還給我們!和我們的協議不作數了!”
“什麼?!”鄭嬸子渾身抖動著,使勁兒想坐起來,但周身還是麻木的不得動彈。
她扯了扯嘴角,說:“她不能!因為她我都……”
“不行!你快點喊寧娘子過來見我!我總能說服她!”
若現在毀了協議,那對漂亮的耳墜子將徹底不再屬於她;就連她眼下的中風之痛都找不到人追究!
成山爹揣著手嫌惡的看著她道:“人家寧娘子說了,不願再見你了!”
“隻要你還在我們家,還代表著我和成山與她談條件她一概不接受!”
話音剛落,裡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鄭嬸子在家不,我進去了。”
裡正走進屋把手裡提著的一個小竹籃放在地上。
竹籃裡放了幾枚雞蛋,零零散散的鋪在籃子底。
鄭嬸子看著裡正,似乎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她死死躺在床上,把所有力量都集中在腦袋上,想把枕頭下的耳墜子壓得緊緊的。
“鄭嬸子是這樣的,前個兒你不是與隔壁寧娘子簽了一個協議嘛,就是她借你家母雞生蛋孵小雞,一個月後除了母雞外再額外還你六隻小雞崽,你還記得不。”
為了不讓鄭嬸子有否認的機會,裡正儘量把當時的場景描述清楚,他接著說:“當時我還讓寧娘子取了耳墜子當抵押物,還記得對罷。”
裡正笑著搓搓手:“現在呀寧娘子不想再繼續協議了,她要提前把母雞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