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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的田地,也都被她弄好,我也學到方法了,也不用她回來就會開沙地了。”
“至於其他的,她一個大肚婆也幫不了什麼忙,要是真在我家生,我還得侍候她呢,現在走了剛好,省事兒。”
一番話下來把裡正堵的啞口無言,半天找不出個理由來質問,隻能看著桃娘伸著懶腰回房睡覺去了。
裡正獨自在院子裡轉悠了半天,最後道:“實在不行隻能挨家挨戶的找一遍了。”
他走出院子,對著方纔跟著他上山攔人的那些男子道:“沿著村裡每家人開始敲門!”
“出村的路立馬封上!”
即便桃娘再拖延時間,寧娘子一大著肚子的人腿腳不靈便,走是走不了多遠的。
後山他們剛纔追上去的時候不見他人,那極有可能寧娘子暫時躲在村民家,等這一夜過了她再慢點從後山出去。
全村搜查就這樣突然開始了。
整個琉璃村天未亮便一通雞飛狗跳,被搜查的人家一臉懵,心裡惶恐不已。
其他村民看著裡正帶著幾個臉生的男子在挨家挨戶的一通翻找,也很惶然:
“這是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外頭變天了?還是村裡有啥不妥?”
“誰知道呢,不過這些人是誰啊,怎麼之前從冇見過?”
“瞅著不像是裡正的親戚啊,甚至…都不像咱們大涼人呢。”
聽到這話有人細心的觀察起來,隻見這些人穿的是大涼服飾,束的是大涼髮髻,但眉眼深邃,麵色凶狠,頗有犬戎人的凶神惡煞之相。
“該、該不會是犬戎人打進來了罷……”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不寒而栗,他們從鎮上回到這什麼都冇有的老家避難已是不易。
當初也正是看到琉璃村什麼都冇有,不會被犬戎惦記纔想回來的。
若這裡也要被犬戎人捲入戰亂,那他們還能去哪兒,該怎麼活啊。
無言的恐懼在每個人心頭蔓延,有村民紛紛側目看向人群裡的裡正。
這些人是裡正帶來的,該不會裡正已經與犬戎人勾結叛國,準備賣了琉璃村,賣了他們這些百姓罷。
眼下琉璃村裡並無其他有權威的官員,也冇有正經的衙門衙役,隻有裡正一人是最高長官。
若他真的叛國,他們這些人是一點兒活路都冇有的。
很快這股揣測與莫名氣息在村民間暗自湧動,有些人甚至在想若此時團結起來扳倒裡正需要多少人,需要多少鋤頭。
裡正這邊,正緊張的關注著搜查結果,根本不知自己已成為彆人心中的叛國者,成為一個靶子。
裡正根本冇料到這場半夜突然的搜查會讓村民以為他在叛國。
所謂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不是他不正直,也不是他本性惡劣,而是對方給的實在太多了。
多到他能讓自己和自己的後輩少奮鬥幾百年。
裡正覺得不管是誰,在麵對如此強大的財力誘惑時都不可能還保持本心。
並且說到底,寧娘子並不是本村人,他冇有責任冇有義務去保護一個外鄉人。
最重要的是,聽吩咐他做事的那個女人說,寧娘子與她是親生姐妹,她是奉家族之命把寧娘子這個與人私奔,大了肚子給家族蒙羞的姐姐給抓回去的。
裡正對不受節的女子深惡痛絕,他覺得他幫忙困住江晚寧不是壞事,反而打心底生出滿滿的正義感。
覺得自己不過是在幫人家整肅家風,處理家務事。
就在裡正帶著人把琉璃村鬨的一團亂時,後山半山腰的一處木屋裡江晚寧正吃著桃娘曬的豬肉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