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把莫青送出場外,而後又折返回內場的。”
“莫青刀傷有毒一事,我也是方纔跟你一起過來後才知道的。”
江晚寧蹙眉,若說刺殺大涼帝和謝辰瑾的是同一撥人,那齊王的傷口應該也帶著毒纔對。
可她在獵場那裡看到的,齊王確實受傷了不錯,但麵色如常,不見中毒症狀,傷口紗布滲出的血跡也是正常的殷紅色。
也就是說,這場刺殺完全是針對謝辰瑾,是想要他的命的。
至於齊王那邊,怕是他將計就計使出的苦肉計。
她站在台階上看著遠處旭日東昇,心中彷彿被什麼掏空,整個人疲憊得很。
半晌,她依偎著謝辰瑾在台階上坐了下來,有些好奇:“莫青她為何會突然回來?”
謝辰瑾撓了撓頭,神色玩味:“太後說是思親。”
“啊。”江晚寧同樣心照不宣的神色玩味。
莫家人這些年散落在大涼四處,是當年先帝駕崩之前太後便著手做的舉措。
她知道外戚不可壯大,先帝會念在他與莫家軍共同經曆的各種戰役信任莫家軍,願意委以高位,委以重任。
一旦先帝去世,自己的兒子絕不會容忍這支外戚擴大。
為避免成為太後傀儡,大涼帝肯定會對莫家軍動手。
事先削弱分散他們既是保全實力也是保全性命。
現在京都城裡,各皇子摩拳擦掌,各方勢力相互膠著。
太後這麼精的老狐狸會在這種時候喊莫青回來絕不是‘思親’那樣簡單。
兩人正各自思量著,芹嬤嬤走了過來。
“王妃,老奴已經把偏房收拾出來了,您與王爺勞累了一天一夜,趕緊去吃點東西,歇一會兒罷。”
“省得縣主的傷好了,你們卻累垮了。”
江晚寧略有擔憂的往身後看了看,手術過後的前三天是危險期中的危險期,這期間出了任何差錯都有可能危及性命,功虧一簣。
“你帶王爺下去休息,我就在屋子外室的軟塌上眯一會兒,方便照看。”她說著又打了個哈欠,伸手在謝辰瑾肩頭拍了拍。
“你趕緊休息去,我待在這邊安心些,莫青的病情暫時穩住,但在她清醒之前萬不可掉以輕心。”
謝辰瑾知道她對待患者的態度,冇再勸她,跟著芹嬤嬤下去歇息。
禦書房裡,大涼帝狠狠的把手裡的建盞扔在地上,氣得滿臉通紅。
“真是朕的好兒子!膽子大得很,心也野得很!”
李越彎腰收拾地上的碎片,勸道:“陛下,此事尚未調查清楚,突兀猜測隻會傷了您與太子之間的父子情分……”
“哼!怎麼不清楚?!此次隨行禁衛軍是由太子全權負責的,如今禁衛軍裡出了叛徒還有什麼可調查的?!”大涼帝打斷他的話,恨恨道,
“之前陶行之滅門一事,朕派出去的人先查到太子利用私鹽私礦牟利,後查到他身邊的伴讀乃罪臣之子。”
“若不是考慮到皇後和他太子儲君的顏麵,單是這兩件事朕就足以下令徹查東宮,廢了他這個太子了!”
“而今他還不知悔改,竟在禁衛軍裡混進死士!還當著朕的麵對睿王動手!”
“當真是覺得朕眼瞎看不見識不明嗎!還是覺得朕能打壓睿王,他也能跟著踩一腳了?!”
“逆子!逆子!”
李越不敢再為太子說話,隻道:“好在莫青縣主捨身相護,睿王爺並無大礙。”
“陛下不必太過生氣,一切等莫青縣主那邊醒來後再說。”
提到莫青,大涼帝心裡的怒火被分散了些,他皺著眉道:“得空撿點補品送去壽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