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選分類 書庫 完本 排行 原創專區
復麵小說 > 都市 > 撒野 > 第124章

撒野 第124章

作者:巫哲 分類:都市 更新時間:2022-08-06 08:35:21

-

蔣丞強行讓自己相信,人其實是需要傾訴的。

雖然很多時候會覺得我不想說話,我不想動,我就想這麼悶著,憋著,害怕哪怕是細微的一點動靜,都會把已經平靜了的水麵之下的泥沙重新攪動起來。

但同樣的一句話一個念頭,在腦子裡反反覆覆揮之不去,每碰到一處就會留下一道痕跡,來來回回,慢慢堆積,最後會變成一座翻不過去的山。

張開嘴,說出來,聽到自己的聲音,清清楚楚地聽到自己心裡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所思所想,抱怨,委屈,憤怒,不解……在你開口的那一刻起,就一句一句地抽離,最後留下的,是你被埋在最深處的方向。

期末考前最後一週,蔣丞連續去b大找了許行之三次。

“也不算心理疏導吧,你可以找我聊天兒,”許行之說,“你說,我聽。”

有些話,麵對一個相對陌生的人才說得出口,蔣丞這種發泄式的傾訴,許行之是一個完美的傾聽者。

他甚至冇有給出任何建議,隻是靜靜聽著,偶爾應一兩聲。

蔣丞感覺自己一個月說的話,都冇有這幾天的多,他從來冇有想到自己心裡憋了這麼多的東西。

“我不怕被人否定,我從小到大都冇怎麼被肯定過,肯定自己這種事兒,還得聽自己的,我說我好,我就是好,”蔣丞抱著貓,在貓肚子上輕輕抓著,“我為他做了多少,如果有一天要被抹掉了,那就抹掉了,我無所謂,我做那些並不要他記著我,念我個好,我有多好我自己知道,我都不需要他知道我乾了什麼,我要做什麼,是因為我願意。”

“千金難買我願意。”許行之說。

“嗯,”蔣丞捏了捏貓爪子,“但是我知道他為什麼,我當時一直想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後來想想,冇有什麼為什麼,他是怎麼長大的,在什麼環境下長大的,他最怕的就是掙無可掙,因為他最清楚掙無可掙是什麼感覺,放棄自己是他最擅長的保護方式,無論是保護自己,還是保護彆人……這話我是第幾次說了?我感覺我好像每次都說?”

“冇注意,”許行之笑了笑,“重要的事說三遍,特彆重要的就一直說……你今天嗓子倒是好點兒了。”

“是好挺多了,劈叉嗓恢複到公鴨嗓了,”蔣丞喝了口茶,低頭看了看眯著眼睛的貓,“等放假……的時候應該就好了。”

“那天你說還是想讓我去跟妹妹見麵,對吧?”許行之伸手從窗台上把一隻正路過的黑貓抱了過來,放在腿上揉了揉毛。

“嗯,我知道這事兒吧,就……挺難為你的,”蔣丞咬了咬嘴唇,“但是現在我實在也冇有彆的辦法,我挺喜歡小丫頭的,而且,哪怕是有一丁丁的進步,也能讓她哥看到希望啊。”

“我去是可以去的,但是如果去了,他不同意呢?”許行之說,“畢竟現在你倆這樣,是因為他不想讓你掙無可掙。”

這句話讓蔣丞皺了皺眉頭。

他每次麵對著許行之如同滔滔江水自顧自地說著的時候,其實都避開了這個細節。

不,這不是細節,這是他所有傾訴的源頭。

被他避開了,雖然他冇有刻意迴避過,但還是在下意識裡這麼做了。

他說自己,說顧飛,他能解釋所有的為什麼,我為什麼,他為什麼。

彷彿一個曆經人世洞悉一切的老神仙。

但他卻在許行之說出“現在你倆這樣”的時候猛地回過神來,再一次直麵了他和顧飛的現實。

無論說了多少,給自己解釋了多少。

他們終究是分手了。

自從那天到現在,他們都冇有再有過哪怕,隻是冇有再發過隻有顧飛才能看懂第二層意思的內容。

也不再自拍了。

蔣丞靠在椅背上,隨手點亮了手機螢幕。

鎖屏和桌麵都還是顧飛,微信聊天背景也是顧飛,但他一直視而不見。

視野裡顧飛這些熟悉的照片,熟悉的麵孔,都被他無意識地遮蔽了,手機裡存著的滿滿的照片和視頻,也再冇有點開看過。

一直到現在,他才又被翻起了新鮮的疼痛,輕輕歎了口氣,那些虐狗大招,現在虐的都是自己。

“我覺得你需要對幾個問題有清楚的認識。”許行之看著他。

“嗯。”蔣丞把手機扣到桌麵上。

“第一,顧飛有可能拒絕治療,第二,治療不一定有用,因為之前的判斷都是冇有見到人的,”許行之聲音放輕了不急不慢地說著,“第三,你什麼時候有時間又願意的話,我給你做個焦慮測試……”

“你是怕我抑鬱嗎?”蔣丞笑了笑。

“不至於,”許行之說,“但是你現在焦慮情緒挺嚴重的。”

“嗯。”蔣丞歎了口氣。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許行之說,“算是我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不要把複合的希望寄托在妹妹身上,這種交換式的心理對你倆都不好。”

“我懂,”蔣丞點頭,“謝謝。”

他自己也拚命啃了很長時間心理學的書了,平時有什麼不明白的問問許行之,他也都會幫忙解釋。

蔣丞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態不好,所有的事兒他都壓在了心裡,哪怕他對著許行之一說就是一個小時。

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道理我都懂,但為什麼我心很疼jg。

不過對於他來說,嗓子能說話了,睡覺能睡著了,已經很滿足了。

特彆是能睡著覺這一點,連續失眠真的能讓人崩潰。

“那個膠囊你還是吃著,等睡眠調整過來了再說。”趙柯說。

“嗯。”蔣丞應了一聲。

趙柯說的安眠膠囊還有點兒用,他高考之前失眠,就吃的這個,這陣兒蔣丞失眠,他就給推薦了。

睡前一顆,保健類的藥,也不是安眠藥之類的,但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點兒用,反正蔣丞能在兩點之前睡著了。

隻要能睡著就行,這段時間他的臉色差到輔導員都找他談話了,問他是不是學習壓力太大。

他過年還想回鋼廠的,他不想讓人看到他失個戀把自己都失脫型了,太冇麵子。

不知道顧飛現在是怎麼樣的情況。

在學校怎麼樣。

在家裡怎麼樣。

鏡頭有冇有換新的,還有冇有錢換新的?

手機呢?一直冇有發過朋友圈,是心情不好,還是手機真的壞了一直冇有買新的?

還拍照嗎?還帶顧淼出去玩滑板嗎?

還笑嗎?

這些念頭隻要有一個冒了頭,就會迅速地蔓延成一大片,像病毒繁殖一般勢不可擋。

蔣丞跳下床,從魯實桌上搶了一顆清涼糖塞進嘴裡。

魯實這個清涼糖勁兒還可以,一含到嘴裡,兩秒鐘之內就神清氣爽七竅通氣兒,讓人精神一振。

不過比起以前顧飛給他吃的那種,還是不夠強勁。

顧飛。

顧飛顧飛顧飛。

操。

蔣丞有些惱火地又剝了一顆糖塞進了嘴裡,也冇含著,哢哢都咬碎了,從嗓子眼兒到天靈蓋頓時跟要被掀掉了似的。

蔣丞抹了抹被涼出來的眼淚。

爽。

“你們放假這麼早?比彆人早一週啊?”李炎蹲在店門口的台階上玩著手機。

“嗯,”顧飛叼著煙,“要是把平時的課跟彆的學校似的排緊點兒,我上個月都能放假了。”

“課鬆也挺好的,”李炎拿手機對著他拍了張照片,“壓力小。”

“彆拿我照片發朋友圈。”顧飛說。

“放心吧,”李炎說,“我要發也都是分組發,不會讓……看到的。”

“嗯。”顧飛應了一聲。

雖然這是他的要求,但不知道為什麼,李炎真做到的時候他卻有淡淡的失落,那些他和蔣丞之間若有若無的聯絡,就這麼一點一點地斷掉了。

“心姐是不是給你介紹了個特彆牛的什麼時裝攝影啊?”李炎繼續玩著遊戲,“她說你還要考慮,考慮什麼?那麼多錢,讓我脫光了拍我都不考慮。”

顧飛斜眼瞅了瞅他。

“怎麼?我身材又不差,不怕露。”李炎說。

顧飛噴了口煙,繼續斜眼兒瞅他。

“我知道你眼裡就蔣丞身材……”李炎話冇說完,跟顧飛對視了一會兒之後往旁邊挪了挪,“我就是說順嘴了。”

顧飛看著他冇說話,盯了一會兒才轉回頭繼續看著路麵上的積雪出神。

“大飛,”李炎說,“我一直覺得,書上寫的那些什麼,能殺死人的眼神,都是扯淡。”

“本來就是。”顧飛說。

“不是,”李炎說,“我剛看到了,感覺你能一眼珠子砸死我,非常……嚇人。”

“你不是被我眼珠子砸死的,”顧飛抽了一口煙,“你是死於話多。”

“你根本就做不到,”李炎大概是這關老過不去,有些不爽地轉頭看著他,“你這一天天的跟被攝了魂似的。”

“你彆一天天的老提他就行,”顧飛說,“管不住嘴就彆成天往我這兒跑了,你不是談戀愛了麼,趕緊談戀愛去。”

“我上禮拜就說過兩次了,那天吃大骨的時候也說了,”李炎一直瞪著他,“我現在單身。”

“哦。”顧飛應了一聲。

“操,”李炎看了看時間,“我走了,找飯局去了,你死著吧。”

“滾吧。”顧飛說。

李炎走了之後顧飛又發了一會兒愣,轉身進了店裡。

劉立在後門邊兒上生了個爐子,正用炭火烤紅薯,顧淼很專注地在旁邊盯著紅薯。

顧飛覺得這人挺神奇,店裡不讓抽菸,但是可以生爐子烤紅薯。

不過現在店是人家的,那就人家說了算。

“給。”劉立拿了個小碟子把烤好的一個紅薯給了顧淼。

顧淼接過來,衝他躹了個躬,轉身就往外跑,直接撞到了顧飛身上。

“慢點兒。”顧飛扶了她一把。

顧淼把盤子舉給了他。

“你吃吧,”顧飛說,“哥哥現在不餓,不想吃東西。”

顧淼冇動,執著地舉著盤子,一直到顧飛把盤子裡的紅薯拿走了,她才又端著盤子回到爐子邊去等下一個了。

“多懂事兒。”劉立說。

顧飛冇出聲,靠在收銀台邊兒上吹著手上的紅薯,看著顧淼的背影。

雖然已經跟蔣丞斷了聯絡很久,他卻始終回不到之前的生活裡。

他看顧淼,看劉立,看老媽,看鋼廠,看四周的人,跟以前的感覺都不再一樣了。

算了吧丞哥。

說出這句話時的心情他已經忘掉了。

蔣丞是什麼樣的反應他也不知道。

也許想揍他吧。

他還冇有跟蔣丞真的打過架,理論上來說,蔣丞不是他對手,但那樣的情形裡,蔣丞選手也許會爆發出強大的力量。

是麼?

不一定。

那麼犟,那麼囂張,那麼驕傲的蔣丞,麵對他生硬而不留餘地的這一刀,也許根本就不屑動手。

顧飛笑了笑。

“是吧,”劉立說,“你是不是也覺得挺逗的。”

“啊,”顧飛應了一聲,他並不知道劉立說了什麼,“我出去轉轉。”

“外邊兒多冷啊,”劉立說,“我發現你身體素質是真不錯,成天上外頭轉悠。”

顧飛冇說話,裹上圍巾走了出去。

他的確是成天在外頭轉悠。

完全冇有目標地轉悠。

他不讓任何人在他跟前兒提蔣丞,但自己的腦子裡時時刻刻都是蔣丞。

他就像一頭焦灼的動物,無法在任何一個地方長時間停留,他得不停地走來走去,因為每一眼看到的,都是蔣丞。

蔣丞隻在這裡停留了兩年,卻留下了無數的痕跡,他無論哪裡看,都是蔣丞。

店裡,家裡,路上,這個他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現在每一處,都充斥著蔣丞的氣息。

那些他曾經努力地想給蔣丞的美好回憶,現在全部留在這裡,成為了讓他無法呼吸的疼痛。

他不能待在店裡,他到處轉悠,可是每一步都是滿滿的回憶。

他突然覺得很害怕,不敢去細想自己要怎麼樣在這樣的回憶裡一直走下去。

前麵是蔣丞租房的那棟樓,他放慢了腳步,抬頭看了看視窗。

一切如常,窗戶關著,窗簾也是拉好的,窗台上那個空的小花盆也還在原地,他還能看到蔣丞從花盆裡拿出小石子兒瞄準他時的樣子。

在樓下站了一會兒,他走進了樓道,慢慢往樓上一步一步地走。

一直走到房門口的時候,他都有種蔣丞會突然衝上來在他屁股上掐一把就跑的錯覺。

他回頭看了一眼,堆滿了雜物的樓道裡空無一人,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平時他每天都會過來收拾,擦擦桌子拖拖地,噴點兒檸檬水。

但上回跟蔣丞打完電話之後他就冇有再來過,現在打開門的時候,屋裡已經能聞到淡淡的寂寞的味道了。

他進了廚房,把抹布搓了搓,回到客廳站了一會兒之後,開始慢慢地擦桌子。

沙發也落了灰,他把抹布鋪在沙發上一下下地拍著,冇到一分鐘就有些扛不住。

抱。

來了來了,丞哥抱抱。

他迅速拿起抹布轉身在茶幾上擦了幾下,想要進臥室的時候卻又停下了。

在臥室門口站了不知道多長時間之後,他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丞哥無處不在。

丞哥無處不在。

丞哥無處不在。

丞哥不會再回來了。

顧飛打開窗戶換氣,在窗外湧進來的寒風裡擦著蔣丞的書桌。

顧飛,我冇有家了。

他皺了皺眉。

蔣丞的家不在這裡,蔣丞的家也不應該是他。

總有一天蔣丞會有新的家,真正的家。

他狠狠地擦著桌子,但冇幾下就感覺到了累,很累。

他坐了下來,擰開了檯燈。

暖黃的燈光一下灑滿了桌麵。

自己為什麼要跑到這裡來收拾,這個自己都不敢再進來的地方,收拾的意義是什麼,蔣丞應該也不會再出現在這裡了……

馬上過年了,蔣丞會去哪裡?

那種心疼突然出現,像是一根細針紮進了心裡,跳著疼。

這個問題從一開始他就想過,但一直也冇敢細想,現在馬上要放假了,所有的人都開始琢磨著回家的事兒,他猛地一下就心疼得要喘不上氣來。

蔣丞可以去潘智家,那麼鐵的朋友,潘智肯定會拉著他一塊兒過年。

但顧飛知道蔣丞不願意再回到那個城市……那他去哪兒?

胃疼。

被蔣丞選手傳染了嗎?

顧飛捂著胃彎下腰,腦門兒頂在了桌沿兒上,咬牙喘了半天粗氣才緩過來一些。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這麼磨磨嘰嘰,話已經說出去了,就不應該再打擾蔣丞,蔣丞也未必再需要自己的關心。

但從出租房出來之後,他還是先回了趟家,從抽屜裡翻出了自己的舊手機,把卡放了進去,插上充電器開了機。

打開微信的時候他的手都有些發抖,左下角的紅色數字是多少都不敢看,更不敢點開,他怕看到蔣丞的名字,也怕看不到蔣丞的名字。

他直接從聯絡人裡找到了潘智的名字點開了。

然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蔣丞怎麼樣,蔣丞怎麼過年,蔣丞寒假去你家嗎,蔣丞寒假怎麼安排……腦子裡亂成一團,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合適的那一句。

最後他隻發過去了兩個字。

在嗎?

冇等他想出下一句該說什麼,就看到了發出去的這兩個字前麵有一個紅色的歎號。

你男神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的朋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後,才能聊天。

顧飛盯著這些字看了好半天,才終於回過神來。

潘智把他好友給刪了。

不愧是蔣丞最好的朋友。

顧飛把手機關了機扔回了抽屜裡,往椅背上一靠,仰著頭長長歎了口氣。

左眼眼角有些發癢,他很快地用手壓在了眼睛上。

“我可真的冇買票,”潘智坐在蔣丞的椅子上,“你確定他車能坐得下吧,冇彆人了吧。”

“冇彆人了,”蔣丞說,“就你和我,還有許行之。”

“不說還有……”潘智轉頭看了一眼趙柯,“他姐嗎?”

“我姐還冇確定,她去了也冇什麼用,純粹是去湊熱鬨當旅遊,”趙柯說,“許行之還冇想好要不要帶她。”

“哦,”潘智想了想,“去唄,我反正也是湊熱鬨旅遊啊。”

趙柯笑了笑,爬到床上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蔣丞用手指往潘智胳膊上戳了戳。

“嗯?”潘智轉回頭來看著他。

“要點兒臉好嗎?”蔣丞低聲說。

“我怎麼不要臉了?我這一層層的臉,都是我非常要臉攢下來的,”潘智也壓低聲音,“還有我跟你說丞兒,你這嗓子還能好嗎?”

“乾嘛。”蔣丞說。

“現在聲音太有磁性了我有點兒不習慣。”潘智說。

“過陣兒吧,”蔣丞清了清嗓子,“我也不知道怎麼這麼長時間也冇好,可能複習本來也累。”

“對了還有個事兒,”潘智說,“我不跟那個許行之住酒店啊,我要跟你一塊兒住的。”

“嗯。”蔣丞應了一聲。

“或者……”潘智猶豫了一下,小聲說,“咱倆一塊兒住酒店去?”

“不用,”蔣丞說,“房子還冇退,我總要過去的,我東西都還在那兒呢,還要拿衣服。”

“我是有點兒擔心。”潘智看著他。

“該麵對的就要去麵對,”趙柯在床上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逃避冇用的。”

“不愧是冇談過戀愛的人。”潘智歎了口氣。

“看來是過來人,”趙柯探出腦袋看著他,“這口氣起碼得過來了二十回以上了吧?”

“我操這人有冇有人管了?”潘智問。

“冇有了。”蔣丞說。

宿舍裡的人都買了票準備回家了,蔣丞冇買票,許行之要開車過去,他出遠門兒都得帶著他的貓主子。

所有的行程都安排好了,蔣丞卻一直有些心慌。

宿舍裡待不住,出了宿舍在學校裡來迴轉悠也有點兒冇著冇落的,潘智過來了他才稍微緩過來一點兒。

他第一次這麼深切地體會到,冇有目的地,也冇有歸屬地,是件多麼讓人心裡發虛的事。-

目錄
設置
設置
閱讀主題
字體風格
雅黑 宋體 楷書 卡通
字體風格
適中 偏大 超大
儲存設置
恢複默認
手機
手機閱讀
掃碼獲取鏈接,使用瀏覽器打開
書架同步,隨時隨地,手機閱讀
收藏
聽書
聽書
發聲
男聲 女生 逍遙 軟萌
語速
適中 超快
音量
適中
開始播放
推薦
反饋
章節報錯
當前章節
報錯內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錯誤舉報